什么样的人体才是人体艺术[朗读]

虽然画了不少宫廷、深闺、浴场中的嫔妃侍女，但实际上安格尔从没去过近东，因此这一副《宫女与女奴》，也是一个纯粹想象中的场景 ：美貌的宫女横卧在地毯上百无聊赖，胜雪的肌肤与室内昏暗的色调构成强烈的对比，其后弹琴的女奴神色漠然，门外宦官呆若木鸡。
这幅画在罗马创作，前景、中景的宫女和女奴都来自对西方人的写生，乐器源自于浮雕，身边的道具借用的当地收藏家，拼在一起，画虽看似真的来自土耳其、阿拉伯，但哪能指望安格尔纯靠想，来真实描绘苏丹深宫中的宫女呢？更遑论画出她们的“宫怨”。
因此，画家只是借着“异域”的新瓶子，来装西方人体画传统这瓶旧酒，也就是所谓艺术史中的“东方主义”绘画——安格尔正是推动这一风气的大师。它更像是当时画家们为满足西方文化消费者们对异国他乡的幻想而已，并且在技法上，依旧没有逃脱古典写实主义绘画的窠臼，它并不是一种集体的、具有长期生命力和体系的艺术风格或流派。
画家们唯一的相同点是——迷恋一个被西方塑造出来的东方。
而这幻想的东方世界也是非常单薄的。只有苏丹后宫万千宠妃沐浴、更衣诱人的体态，只有有醉生梦死、奢华糜烂的生活——这显然只是西方男性消费者的一厢情愿。
但消费者到底是消费者：掏钱的永远是上帝，其实在艺术史中也是如此。鉴于这幅画在巴黎大受欢迎，1842年，安格尔又“画”了第二幅《奴隶与宫女》，这第二幅画跟第一幅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把背景改为了花园森林，其他跟第一幅基本难以分别，而这一幅，据说是由他学生保罗•弗兰德林（paul flandrin）代笔。
图1：《奴隶与宫女》（ l'odalisque à l'esclave）安格尔 1839 年。
图2：1842 年版，巴尔的摩沃尔特斯艺术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