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1732年2月22日—1799年12月14日),政治家、军事家、革命家,首任美国总统,美国开国元勋之一。华盛顿出身于弗吉尼亚的一个富有家庭,早年当过测量员,后曾加入英军参与法国印第安人战争,1759-1774年为弗吉尼亚下议院议员,带头反对英国统治。1775年至1783年在美国独立战争中任大陆军的总司令。1787年主持立宪会议,制定《美利坚合众国宪法》以取代《邦联条例》。1789年,当选美国总统,1793年赢得连任,一直担任总统直到1797年。他在两届的任期中多有创举,任期结束后自愿放弃权力,不再谋求第三个任期,1799年12月14日在弗农山庄逝世。在政治思想上,华盛顿主张国家独立,反对殖民统治;坚持国家统一和团结,反对分裂和倾轧;坚持共和制,反对君主制;认为权力永远属于人民,还认为各国人民都有权建立它认为最能幸福地生活下去的那种政体的政府。他没有致力于在联邦层面废除奴隶制,但在遗嘱中声明解放他自己的黑奴。其作品集收入《华盛顿选集》等。
朋友们,同胞们:
很快,我们就要重新选举一位公民来主持美国行政部门的工作,现在,你们一定在考虑要把这一重任付托给谁。在此,我必须向公众声明,我已下定决心,谢绝将我列入总统候选人名单,因为这样做更有助于公众意见的明确表达。
与此同时,我也请求你们公正考虑我的这一决定,这是我作为国家忠实公民经过对各方面因素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决定解甲归田,悄然离开政坛,并不意味着我对你们未来利益的漠不关心,也并不意味我对你们过去给予我的信任表现出来的冷漠,恰好相反,我的这一决定正是对你们未来利益的关心和对你们过去给予我的信任的感激。
你们两次选举我担任总统一职。自从接受这一职务至今,我为不辜负你们对我的希望,为履行好职责,牺牲了所有个人的隐退意愿。我一直希望尽早卸任,隐退故里,这种想法一直萦绕着我,总统一职实在勉强为之。在上次选举前我就渴望隐退,甚至还准备了告别演说,但是考虑到当时我国复杂、紧迫的外交关系以及朋友们的一致劝说,我不得不放弃隐退的打算。
我对你们对国际和国内问题的关心深感欣慰,现在隐退并无道义上和礼节上的不妥。不管你们多么希望我继续留任,但在我国目前情况下,你们不会反对我的决定。我最初肩负起这一重任时的感想已在适当场合表达过了。在即将卸任之际,我想说的是,对我这个天生愚钝的人来说已竭尽所能,诚心诚意为这个政府服务。就任之初,我深知自己才疏学浅,能力有限,经验不足,其他人对我也许有同样看法,这使我对履行总统职务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越来越感到自己应该隐退,相信这一决定公众是理解的。我确信,如果我在处理任何事务中体现了我任总统的特殊价值,但这也仅仅是暂时的,我有理由相信我退出政坛的决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而且,爱国情怀也不会禁止这么做。
美国给予我很多荣誉,也让我更加坚定信念,给我机会让我忠贞不渝地奉献出极大的热情,在我期盼结束政治生涯之际,我无法掩饰我对深爱着的祖国的感激之情。如果我们的国家能从我的服务中获得什么益处,这也归功于你们的拥戴,它将作为美国编年史上教育素材的典范。当各种情绪不时宣泄时,当人们对前途表示焦虑时,当各种误导和不幸让人产生怀疑而灰心丧气时,当面对对各种失误的指责时,是你们对我坚定不移的支持一直让我保持这种努力,并确保了各项计划的实现。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我将至死都要为你们祈祷,愿上天继续把最慈善的祝福赐福给你们,愿你们的联邦和兄弟情义永垂千古,愿出自你们之手的自由宪法永远被神圣捍卫,愿政府各个部门充分发挥出聪明才智。总而言之,愿各州人民在自由庇护下幸福生活,在美国人民在享受这些祝福时,如能把它推荐给那些对自由还感陌生的国家,让别国人民也欢呼、珍爱、接受它,这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荣幸。
为了使你们的联邦卓有成效并永久存在下去,能代表全体国民的政府是必不可少的。各地区之间缔结的联盟不管多么紧密都不能取代全民政府;地区之间的结盟不可避免会违约和破裂,这在历史上没有例外。认识到这一重大事实,你们采纳的一部政府宪法,比以前的更能让联邦紧密联系在一起,更有效管理你们的共同事务。这个政府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是在没有任何胁迫的环境下,经过全面调查、广泛讨论和周密思考后独立组建的,在所有原则以及权力分配上秉承自由,既安全又有活力,而且宪法本身包含了修正自己的条款,这样一个政府有理由得到你们的信任和支持。尊重它的权威,遵守它的法律,服从它的政策,这些是真正自由的基本原则所要求你们应尽的义务。我们政治制度的基础是,制定和修正宪法的权力归人民所有。但是,宪法一直有效,遵守宪法是全体人民神圣的义务,只有经过全体人民的要求和公正的行动方可对宪法进行修正。建立政府是人民的权力,也是人民的正义之举,但政府一旦建立,任何个人都要服从它。
所有执法障碍,所有组织和协会,不管打着什么欺骗性的招牌,如果其真实目的是指挥、控制、阻碍或威胁依据宪法组建的权力机构的正常商议和行动,都是对自由的基本原则的侵犯,并有可能彻底毁灭这一基本原则。他们组织党派,并武断赋予党派极大的权力,用党派意志代替国家意志,尽管党派常常规模不大,但在社会上极具欺骗性和煽动性。
然而,上面提到的组织和协会有时会迎合大众的口味,随着时间推移和事物的发展,这些被蒙骗的人民有可能变成功率强大的引擎,协助阴险、野心和毫无原则的人颠覆人民政权,篡夺政府的统治权,这些阴谋家一旦达到目的,就兔死狗烹,毁灭帮他们取得非正义权力的引擎。
要特别记住,在像我们这样幅员辽阔的国度里,要想对你们的共同利益进行有效的管理,政府必须有活力,并充分保障自由不受侵犯。这样一个权力合理分配并互相制约的政府是自由的忠实捍卫者,只有在这种制度下才存在真正的自由。
在一个自由国家,思维方式能让那些受托进行公共管理的人谨慎从事,把自己行使的权力严格限制在宪法授权的范围内,避免越俎代庖,去行使另一个部门的职权。这种越权企图有把所有部门的权力集中在一个部门的倾向,由此产生了真正的专制政府,姑且不论政府的组织形式如何。
贪恋权力以及滥用权力一直支配着人的内心世界,如果能够认识到这一点,足以使我们相信权力过分集中会导致专制这一论断。古今众多经验表明,有必要让政府各部门之间,互相制约和监督,在行使政治权力时,只有把这些权力分配给不同的受托人,使每个受托人成为公共利益的捍卫者。
抵制其他政府部门对本部门的侵犯,这些经验有的就发生在美国,发生在我们身边。要想把政府各部门之间的互相制约和监督的传统传承下去,就必须把它们写入宪法。如果民意认为宪法权力的分配或改变存在错误,就应该按照宪法条款修正宪法,但决不可通过篡改宪法来改变权力的分配,这种手段也许在某种情况下是有效的,但自由政府也时常被这种手段所摧毁。不管在何时使用这种手段,先例一开,它所带来的局部或短暂的利益远远不能抵消它所带来的永久性的危害。
在促进政治繁荣的各种要素中,宗教和道德是不可或缺的。人类幸福的柱石是对人类和公民职责最强有力的支撑,那些试图破坏人类幸福柱石的人要想获得爱国者的美誉是徒劳的。纯粹的政治家如同虔诚的教徒,理应尊重和珍爱人类幸福的柱石。详细阐述个人幸福和公共利益之间的关系,恐怕用一卷书也写不完。在这里只简单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在法庭调查的宣誓中不涉及宗教义务,那财产、名誉和生命安全又从何谈起呢?我们一定要谨防道德不需要宗教教化的思想。尽管没有什么能替代精心组织的教育对人心灵的塑造作用,但理性和感性都不允许我们指望在宗教缺位的情况下能把国家建成一个道德的社会。品德或道德是人民政府必不可少的力量源泉,确实如此。这一法则可被用于任何形式的自由政府。面对动摇它基础的各种企图,热爱自由政府的人难道会袖手旁观吗?
因此,应把发展广泛传播知识的院校作为头等重要的大事来抓。由于政府组织对公民意识有巨大的影响力,因此,当务之急就是要开启民智。力量和安全最重要的来源就是珍惜公共款项。要尽量少举债,可以通过努力维护和平避免战争经费支出。但同时也要记住,面对时常出现的危险也要及时支出,这样可以防患于未然,避免为应付扩大了的危险加大支出。我们也应避免债台高筑,不但要避免一些项目支出,还要在和平时期设法清偿因不可避免的战争带来的债务,不要把我们自己的债务随意推给后代来偿还。执行这些准则是你们这些议员们的职责,但这需要公民意见的配合。为了促进公民履行自己的那份职责,你们必须牢记,政府要想清偿债务,就必须有财政收入;政府要想有财政收入,就必须征税;但不管什么税,都会或多或少引起纳税人的反感,因此,选择合适的征税对象是一件令人为难的事情(这总是艰难的选择),必须把政府征税的理由向公众如实解释清楚,这样,当紧急公共事件发生时,纳税人就会默许政府征收。
要对所有国家讲信誉,主张正义,与所有国家保持和平,和睦共处。这样做既然是宗教和道德的要求,难道不同样是明智政策的要求吗?如果始终在崇高的正义和仁爱精神指导下,对人类表现出雅量,成为民族崭新的典范,那么,美国就不愧是自由的国家,文明的国家,在不久的将来也必定是一个伟大的国家。
按照这样的政策发展下去,随着时间推移和事物的发展,所取得的丰硕成果就会远远超过为坚定不移执行此政策所付出的任何短暂的代价,这难道还有人会怀疑吗?难道上帝不会让一个民族根据其品德享受幸福吗?这次实验至少是让人性更高尚。难道就因人类存有的恶习就认为该实验不可行吗?一直存在对某些国家厌恶至极,而对另一些国家爱慕有加的思想,在实施这一政策时,再也没有什么比摒弃这一根深蒂固的偏见更重要的了。应该发展与所有国家的公正和友好关系。如果国家根据自己的喜好在各国之间厚此薄彼,那它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奴隶,要么是自己憎恶情绪的奴隶,要么是自己爱慕情绪的奴隶,其中任何一种都足以让国家背离自己的职责和利益。如果国家之间互为厌恶,就很容易互相侮辱与伤害,很容易因鸡毛蒜皮的事情而产生怨恨,当发生意外或轻微摩擦时就会表现出狂妄自大,固执己见。由此,各国之间就会冲突不断,纠缠于难以调和的、恶毒的和血腥的争辩。被恶意和怨恨支配的国家有时会把政府推向战争,这与政府精心制定的政策背道而驰。政府有时也会随波逐流,迎合公众舆论,凭激情而不是理智采取行动,在其他时候,傲慢、野心、诡计和阴谋也会酝酿出一些充满敌意的计划,这更让公众舆论煽动起来的政府仇恨火上浇油。所以,国家的和平,有时可能也包括自由,就会沦为牺牲品。
同样,一个国家如果对另一个国家过分亲密,照样会产生大量弊端。同情自己喜欢的国家,就很容易产生两国有共同利益的幻觉,而两国压根就不存在共同利益。两国过分亲密,一国之敌就成为另一国之敌,当一国与第三国发生争执甚至战争时,另一国在没有任何正当理由的情况下也盲目参与其中。两国过分亲密,也会把别国从自己这里得不到的特权给自己亲密的国家,这就会给国家带来双重损害:一个是损害了自己本应保留的利益,二是那些本应享受同等特权的国家由于没有得到这种特权而产生嫉妒、敌意甚至采取报复行动。这就给那些浮躁、腐败和被蒙骗了的公民(他们偏向喜欢的国家)提供了借口,使他们在背叛或牺牲自己国家利益时不但引不起公愤,甚至还受到欢迎。对野心、腐败和昏庸的顺从本是卑鄙的或愚蠢的,却被粉饰成有正义感、有责任感、顺应民意、热心公共事业而受到赞美。
诚实是最好的策略,这句格言不仅适用私人之间的事务,同样适用于公共事务。我再次强调,我们要不打折扣地按照条约规定履行义务,但没必要延期,延期这些条约是很不明智的。
政策和利益以及人道精神都要求我们与一切国家保持和睦相处和自由交往。甚至连商业政策也应当平等、公平,既不向其他国家寻求特殊优惠,也不要把特殊优惠给予其他国家。要遵从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通过合乎礼仪的方式发展贸易,不可通过武力打开市场。在与意向国家订立贸易协议时(要明确本国商人的权利,并能使政府给他们一定的支持),即便是根据现实条件和双方意愿对我们最优越的条款,也只能看作是暂时的,要根据变化随时修改或废止。永远记住,一国向他国寻求无私的恩惠是愚蠢的,不管得到什么样的恩惠,它必须以付出某些独立性作为代价。如果接受了某种恩惠,就把自己置于这样不利的境地,自己虽然为获得恩惠付出同样的代价,但对方仍认为回报不够,被对方指责为忘恩负义。一个国家期待并指望另一个国家给予真正的恩惠是最大的错误。这是一种幻想,实践会让这种幻想化作泡影,就是最基本的自尊也会把这种幻想抛弃。
回顾我执政期间处理的各种事件,还没发现有故意的错误,但我非常了解自己的不足,一定会犯了不少错误。不管犯了什么错误,我真诚地恳请上帝避免或减轻这些错误可能造成的危害。我将永远满怀希望,希望我的祖国宽恕这些错误。四十五年来,我秉持正直,满腔热忱地为祖国效劳,我相信,这期间因我才疏学浅导致的一些失误,将随着我不久将离开人世而湮没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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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第一任总统乔治华盛顿的告别演说全文[朗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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