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也只有这时我才明白,我见过你,确实见过你,一生下来就见过你。我仿佛看见你穿着志愿军的条纹棉衣静静地躺在那混凝土的小屋之下,带着一个28岁的青年早熟的安详。你猜,那时,我想出了一个怎样的念头?我想把我孩提时的玩具手枪,成绩单,以及我现在写的日记和诗都拿给你看。是的,在来到你的墓前我确实为你写了诗,尽管那么幼稚,那么苍白,可我还是带给你,匆忙中我将那几句诗写在一张纸上。我记得我大声对你念了,念完,周围很静,没有说话声,只听到丝丝的呼吸声。我哭了,在场的人都哭了。按照风俗,我划着了一根火柴。当炽亮的火焰轻添着那洁白的纸业,它那么痛苦地蜷曲着身体,化作灰烬一阵轻风幽幽散去......那是一段长长的沉寂。
